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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个美国喜剧大师,你几乎没听说过

环球文化网影视2019-04-11 22:30:03 阅读

巴德·阿伯特与卢·科斯特洛是美国演艺史上最成功的喜剧二人组之一,不过他们的影片从未得到影评人的高度评价(这两位演员塑造了美国喜剧中著名的「两傻」形象,代表作有《两傻大闹好莱坞》、《两傻大战科学怪人》等)。

《两傻大闹好莱坞》

在詹姆斯·阿吉1949年发表在《生活》杂志的那篇标志性文章中,他认为这两位演员「充其量也不过半熟练的劳工」。

而在《芝加哥读者报》中,戴夫·科尔认为「就连分配给他们的那些平庸的低龄闹剧,他们也从未熟练地掌握过。他们的身体式喜剧是低级的、笨重的、粗俗的。」

而当喜剧与动画史学家乔·亚当森论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晚期的境况时——那时美国喜剧的黄金年代即将告终——他似乎总结了某种流行的观念:

「二十五年的光焰熄灭了,那些深刻的角色刻画,与动态的、颠覆型的喜剧已然终结。我们剩下的东西,就只有过往的废墟、感伤的情愫还有那两个傻瓜的电影。」

诚然,这个二人组在当时确实统治了银幕。他们在1940年到1956年间,一同合作了三十六部故事片,他们甚至同时还在每周广播或是电视剧中露面。

但是,将阿伯特与科斯特洛定义为反艺术的、吊儿郎当的喜剧演员的那些观念,对他们来说是有点不公平的。你或许可以在他们最好的影片《列兵巴克》(1941)中发现这一点。

《列兵巴克》

从视觉上来说,他们肯定无法与基顿或是卓别林这样的意象派喜剧艺术家相抗衡,但从听觉上来说,他们的表演是令人震惊的。他们在极为有限的时间里,表现出极具感染力的节奏,总像是要从银幕内部挣脱出来。

他们虽然采用了滑稽表演的形式,但他们的核心素材是那些滑稽通俗喜剧,那些伟大的喜剧文学(译者注:滑稽通俗喜剧是在19世纪后期至20世纪30年代流行于美国和加拿大剧场的一种综艺娱乐节目,主要表演魔术、杂技、喜剧、驯兽、耍把戏、歌舞等节目。歌舞杂耍表演起源于多种艺术形式,包括滑稽模仿、吟游技艺等)。

他们长期的合作编剧约翰·格兰特总是让他们收获颇丰,他们再将这些素材打磨抛光,最终呈上银幕。「谁在一垒?」(Who's on First?)是他们最著名的一个喜剧段子,但这些段子都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整体,挑战着逻辑、语法与数学的边界,让你怀疑一个人是否真的可以理解某些事物。

(译者注:「谁在一垒?」这个段子源于两人在影片中对于一支棒球队的讨论,由于这支棒球队队员的名字较为特别,一垒手名为「谁」,因此这句话既可以看作是问句,也可以看作是答句,因此谈话的双方便很容易发生诸多误会,两人由此创造出一种喜剧效果。)

口头上的互动是他们表演中的关键元素——阿伯特和科斯特洛仅仅是在一起说话,听起来就已经很好笑了,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。即使是马克思兄弟(译者注:同为美国喜剧的代表人物,代表作有1931年的《恶作剧》)也无法与他们的速度和精确度相匹敌。

《恶作剧》

当他们在凯特·史密斯秀里担任配角的时候,阿伯特那粗哑的喊叫,与科斯特洛那孩子气的哀诉产生了某种对比的效果。同样地,你也可以在《列兵巴克》全程那机关枪般的喜剧段子里感受到这种张力。

有一个极具节奏感的、奇迹般的段落:阿伯特叫喊着抛出命令般的问题,而科斯特洛也相应地给出回答;在某些节点,他们之间的争论落入了某种行军般的节奏之中,而科斯特洛开始不愿回应阿伯特的命令了。

巴德·阿伯特与卢·科斯特洛

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,很明显地体现在了一个被记录下来的即兴幽默段落之中:当科斯特洛突然问出「现在几点了?」的时候,阿伯特毫不犹豫地厉声说道:「不关你的事!」这与对于「谁在一垒」的那些狂热的重复,有着同样的节奏感。

听这两位演员的对话,就像是在看弗雷德·阿斯泰尔和金杰·罗杰斯在跳舞一样(译者注:美国歌舞片著名搭档,代表作有1937年的《随我婆娑》等)。

《列兵巴克》是一部环球影业的廉价B级片,但它却一跃成为1941年的票房黑马。今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枚美国的时间胶囊一样。这部影片将时间设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夕,用一组新闻纪录片的段落开场,内容包括罗斯福总统在1940年九月签署了「选择服役法」(Selective Training and Service Act)。

《列兵巴克》

阿伯特与科斯特洛是街头的领带推销员,但他们却无意间参军入伍。而伟大的好莱坞影星纳特·彭德尔顿(代表作有《趾高气扬》和《瘦子》等)作为配角奉献了精彩的表演,他扮演的是一位一直对他们咆哮的中士教官。

《瘦子》纳特·彭德尔顿(右)

这部影片的主线可以看作是一部民主道德剧,关于一位出身名门的花花公子(李·鲍曼饰),是如何经过历练,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团队协作者。这已经是老生常谈了,不过阿伯特、科斯特洛与安德鲁斯姐妹的表演一起,为这个经典的主题做出了全新的诠释。

此时距离真正的战斗还有一年的时间,而在音乐与喜剧中,仍旧洋溢着乐观的精神与丰沛的情感。

阿伯特与科斯特洛早已与世长辞,但环球影业一直存续了下来。而它在新世纪拍摄的喜剧——像是亚当·桑德勒主演的《我盛大的同志婚礼》(2007)——是如此糟糕,它让你渴望那个拥有经典喜剧片的年代。

《我盛大的同志婚礼》

《我盛大的同志婚礼》告诉我们,美国喜剧电影现在已经丧失了它的活力。现在,我们的喜剧学院已经不再是滑稽通俗喜剧,而变成了《周六夜现场》。

在过去的日子里,一位喜剧演员可以花费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,从一个小镇前往下一个小镇,一晚表演五到六次,并不断地打磨他的表演素材;如今,电视节目里的段子一股脑地涌向观众,或许三四天就被遗忘了,也可能更快。

正像所有那些受到《周六夜现场》影响的影片那样(译者注:亚当·桑德勒正是因《周六夜现场》而闻名的),《我盛大的同志婚礼》渴望的是前卫感,但却仅仅止步于自满情绪。

亚当·桑德勒主持《周六夜现场》

所有关于同性恋的陈词滥调,还有那些「扔肥皂」式的梗,铺陈在这部影片之中,而亚当·桑德勒也一如既往地分配着他那惯常的肮脏笑话。

与美国喜剧黄金时代的那些影片比起来,这部当代作品显得黯然失色。甚至是那些白银时代的作品,在今天也显得如此优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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